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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1. 海東日報首頁

                記者節(jié)前夕,追憶新華社太行烈士

                2020-11-06 11:11:32 來源:新華每日電訊 點擊:
                中國新聞史上最悲壯的一頁

                記者節(jié)前夕,追憶新華社太行烈士

                1942年6月2日,這天是黃君玨30歲的生日。面對敵人的步步緊逼,她抱著“寧死不當俘虜”的決心,縱身一躍,跳下萬丈懸崖,與出生僅3個多月的兒子永別。

                太行山壁立千仞,清漳水緩緩流淌。

                山西左權麻田西山上,太行新聞烈士紀念碑上鐫刻了這樣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:有人以筆為槍不幸中彈、有人臨危不懼縱身跳崖……在1942年日本侵略者發(fā)起的“五一大掃蕩”中,40多名新華社新聞工作者壯烈犧牲,書寫了中國新聞史上最為悲壯的一頁。

                尋找“戰(zhàn)地黃花”

                深秋的太行山,金黃色落葉鋪滿山坡。

                11月3日,記者一行向太行山深處的莊子嶺“道士帽”山挺進。

                一個老鄉(xiāng)帶隊爬山。大家踩在落葉上一步三滑,稍不留神便會摔倒,必須時時抓著樹干,宛如猴子攀樹。滿眼的荊棘灌木叢一會兒扎到手,一會兒又鉤住衣服。沒人想說話,只有“呼哧呼哧”的喘氣聲縈繞耳邊。

                終于到達山頂,記者緩緩直起腰,東找西瞧不見山洞。夕陽正在西下,不得不下山。記者返回左權縣城已是晚上9點多。

                11月4日7點半,記者再次踏上尋訪路。

                這次3個老鄉(xiāng)帶路,換路而行。路程明顯縮短,但卻十分陡峭。有的石階僅容一只腳,兩只手也只能扒著峭壁,而身后就是懸崖。攀爬一個多小時后,一個山洞映入眼簾。

                站在洞口,記者心潮澎湃,這里就是新華社華北總分社、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經理部秘書主任黃君玨烈士的跳崖處。

                山洞并不大,有兩三平方米,前面是一條很窄的小路,上面是峭壁,下面為懸崖。由于道路陡峭,附近又有十余個山洞,長期以來黃君玨到底從哪里跳崖不能確定。記者花了兩天時間,從早找到晚,中途沒吃飯、沒喝水,最終根據多條線索,確定了這個山洞。

                新華社職工黃君玨烈士資料照片。

                與黃君玨一起藏身此洞的還有兩名女同事,她們不幸被兇殘的敵人用刺刀挑殺,其中譯電員王健犧牲時年僅16歲。

                當地老鄉(xiāng)說山洞下面的半山腰處曾臨時安葬過她們的遺體。“俺爹還幫忙埋呢,老百姓邊埋邊哭。”75歲的歡峪溝村村民武郭鎖心里一陣發(fā)痛,流下熱淚。

                離山洞最近的人煙便是“八路軍母親”李才清的故居。屋內老物件、老照片、獎狀、碑刻等無聲訴說著這位太行女杰對八路軍的恩情。李才清老人去世后,她的孫輩、重孫輩仍有人在這里生活。

                64歲的郭懷生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,回憶起奶奶講給他的往事:1942年侵華日軍發(fā)動殘酷的“五一大掃蕩”,對太行根據地進行“鐵壁合圍”。他們在莊子嶺一帶的山頂上“安營扎寨”十余天,搜查八路軍……

                時光仿佛回到78年前。

                在敵人掃蕩下,為縮小目標,減少犧牲,新華社人員化整為零分散隱蔽。黃君玨帶領韓醫(yī)生、電務科譯電員王健等曾經過李才清家,但她看到這里傷員較多,不想給老大娘添麻煩。6月2日,她們沿著記者尋訪的路,隱蔽在了這個山洞中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我奶奶攔她呢,但她看到這里傷員多,不想再添麻煩,就走了。”郭懷生說。

                然而不幸的是,黃君玨三人藏身的山洞被侵華日軍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爬上山頂,用繩子將柴草吊下來,火燒煙熏。在敵人步步緊逼下,黃君玨向日軍開槍后,縱身跳下山崖。這天是她30歲生日。

                黃君玨的丈夫王默磬在給岳父黃友郢的信中,訴說了妻子英勇犧牲的情況和他強忍傷痛、悲痛尋找妻子遺體時的情景:

                夜九時,敵暫退,婿勉力裹傷蛇行,潛入敵圍,爬行至該山,時皓月正明,尋到遺體,無血無傷,服裝整齊,眉頭稍鎖,側臥若熟睡,然已心胸不溫矣。其時婿不知悲傷,不感創(chuàng)痛,跌坐呆凝,與君玨雙手相握,不知所往,但覺君玨亦正握我手,漸握漸緊,至不可脫!迨山后槍聲再起,始被驚覺,時正午夜,負遺體至適當地點,以手掘土,暫行掩埋。

                “得知三人犧牲后,奶奶挺后悔,覺得當時沒有攔住她們、保護好她們。”郭懷生說。

                白天,侵華日軍常闖進李才清家問話,但她聽不懂也不吭聲。鬼子見問不出東西,一腳把她踹在地上,由于石頭房點不著,臨走時還氣急敗壞地點燃家里的一堆柴火。晚上日軍不出來時,李才清用被子把門窗堵上,熬粥熬藥,帶上柿子炒面,給山洞里的傷員們送。

                11月4日拍攝的新華社職工黃君玨烈士藏身的山洞。記者曹陽攝

                幾十年后,黃君玨的兒子黃繼佑也來到莊子嶺。他在洞口長久佇立,淚水無聲地流淌。默哀良久后,他在洞口照了一張相,作為永久的紀念。“我是懷著崇敬的心情去的,既悲痛又敬佩!”他說。

                黃繼佑出生三天,便被寄養(yǎng)在了老鄉(xiāng)家,母親犧牲時他只有3個多月大,之后他的名字由王子倖改為黃繼佑(母親原名叫黃維祐),希望他將來繼承母親遺志。

                一張父母合照是黃繼佑見到的最珍貴的母親遺物。直到大姑將這張合影送給他,他才看到母親的容貌:瓜子臉、短發(fā)、端莊秀美,大大的眼睛里透露著聰穎堅毅的神情。

                黃君玨出生于湖南一個舊官僚家庭,然而優(yōu)越的家庭環(huán)境并沒有影響她對革命理想的追求。她15歲參加革命,18歲加入中國共產黨,22歲在上海參加共產國際遠東情報局的工作,27歲與愛人一起來到華北太行敵后抗日根據地,從事戰(zhàn)地文化工作。

                長大后,黃繼佑不斷通過母親的戰(zhàn)友了解自己的生母。當年日軍掃蕩時的一位幸存者程慶豐告訴他:“你媽媽有一支槍,她曾對我說寧死不當俘虜,她實踐了自己的諾言,死得英勇!”

                78歲的黃繼佑身居北京,心系太行,曾多次到左權縣追尋母親足跡。“心愿是了卻不了的,無論來多少遍。”他說。

                11月5日拍攝的太行新聞烈士紀念碑。

                突如其來的“鐵壁合圍”

                今年97歲的房秉玉老人永遠忘不了78年前的那頓早飯。

                遼縣(今左權縣)山莊村,那是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和新華社華北總分社所在地。

                同志們圍坐在一起,發(fā)現(xiàn)吃的不是焦小米、黑豆,竟是白面烙餅。“圓圓的烙餅吃了,咱們還要回這里來團圓。”大家這樣說著。

                幾天前,他們接到消息,日軍又要來“掃蕩”。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社長兼總編輯、新華社華北總分社社長何云組織大家埋藏機器和各種物資,兩晝夜完成了堅壁清野的任務,同時疏散婦孺病號,進入臨戰(zhàn)狀態(tài)。

                日軍的“掃蕩”,他們此前已經歷過多次。

                1940年8月下旬開始,為期三個多月的“百團大戰(zhàn)”,八路軍給日軍以沉重打擊。太行根據地成為華北抗戰(zhàn)的橋頭堡,遼縣因是八路軍總部、一二九師師部、中共中央北方局的駐地,成為華北抗日的指揮中心。但同時,這里也成為日軍的“眼中釘”。

                今年已經102歲的劉江老人說起這些往事,仍歷歷在目,感慨萬千。當時24歲的他是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的校對員。“以往敵人來‘掃蕩’,大家在山上轉幾圈,二十多天就又回來了。”吸取以往反“掃蕩”經驗,他們將大型印刷機器埋了起來,但帶了一部電臺和一部鉛印機,準備一邊戰(zhàn)斗,一邊出報。

                1942年5月25日拂曉,何云帶領報社200多人馬撤離山莊村,翻過東山,向莊子嶺一帶轉移。

                劉江是十名戰(zhàn)斗員之一,配了一支步槍先行開路。他記得,25日天亮后,大部隊趕上來,到達十字嶺下的南艾鋪一帶,剛用行軍鍋煮了一鍋小米飯,前方就傳來消息,敵人正在逼近!

                顧不上吃飯,大家把飯各自帶上,走出不到幾里地,就聽到了炮聲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上萬名非戰(zhàn)斗人員,一字長蛇陣,在山間小路上行進。這次,我們陷入敵人合擊圈,被重重包圍,當時六架敵機擦著山頭低飛,瘋狂轟炸掃射。重要山頭都被敵人火力封鎖,機槍聲如驟雨一般。”時任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記者李莊在一篇回憶文章中這樣描述當時的場景。

                整個十字嶺陣地塵土蔽日,硝煙彌漫。在這次突圍中,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以身殉國。

                顯然,這次的“掃蕩”與以往不同。戰(zhàn)后由日本防衛(wèi)廳編寫的《華北治安戰(zhàn)》中記錄了日軍當時的行動計劃:“對于在晉冀魯豫邊區(qū)建成華北共軍主要根據地的第十八集團軍和第一二九師,以及在太行山南部地區(qū)活動的中央軍第二十四集團軍和第二十七軍,自5月中旬到7月下旬連續(xù)進行作戰(zhàn),將共軍根據地設施的大半予以摧毀,并粉碎中央軍。”

                為實現(xiàn)計劃,他們派出了“特別挺進殺人隊”。這群精選的100名士兵,穿便衣,偽裝成民兵或八路軍,自帶干糧,晝伏夜行,繞過村屯,爬山越嶺,潛入遼縣八路軍所在腹部地區(qū),刺探軍情。

                從5月下旬開始,日軍從同蒲、正太、平漢等鐵路沿線據點,糾集了兩個師團和兩個混成旅團以及大批偽軍共3萬多兵力,并出動飛機多架配合輪番轟炸,先向太行山北側,后向太行山南側地區(qū),進行所謂“鐵壁合圍”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敵人非常狡猾,如果遇到主力部隊,則聚而殲之,如果是后方黨政機關,則將其部隊散作扇形,如同梳頭似地反復搜索,名之曰‘篦梳掃蕩’。”劉江說。

                面對敵人瘋狂圍剿,何云帶領報社同志輾轉周旋。27日下午,何云召集大家開會決定化整為零,分頭行動突圍。報社分了三小隊,何云帶領編輯、報務員等10人準備找大部隊堅持出報,副總編陳克寒帶著10名記者向太行山以南突圍并隨軍采訪,編委史紀言帶領劉江、房秉玉等60人就地打游擊。

                最終,陳克寒一路順利突圍出去,而何云這路卻遭遇敵軍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一武一文”之何云

                夜深了,油燈下,一個瘦弱的身影還在工作。只見他蒼白的臉上發(fā)著一層油光,兩眼更加凹進去了,手不停地揮動著毛筆,寫稿,寫稿,大小問題一大堆塞滿了他的腦際,使他不知道疲勞,不知道休息。

                這是吳青腦海中關于丈夫何云記憶最深刻的場景。

                何云,原名朱士翹,1905年生于浙江上虞縣朱巷鄉(xiāng)(今上虞區(qū)永和鎮(zhèn))一個貧苦農民家庭。1933年,因在上海組織了抗議日寇進攻華北的群眾大游行,他被國民黨逮捕入獄,后被判無期徒刑,投入中央軍人監(jiān)獄。在監(jiān)獄中,他自學德語和世界語,不怕把牢底坐穿。1937年,經過共產黨與國民黨談判,大批政治犯被釋放出獄。何云在這時也恢復了自由。

                1939年1月,根據黨中央的指示,何云在太行山區(qū)創(chuàng)辦了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。

                清瘦,這是報社同志在描述何云時提到最多的。4年的監(jiān)獄生涯,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摧殘。兩條腿由于常年戴著腳鐐,走起路來已經有些羅圈。

                作為校對員的劉江和何云接觸較多。“每天晚上9點鐘,我拿著報紙大樣去給何云看。他看得很仔細,大概40多分鐘后,就拿紅筆改出來了。”劉江說,何云很嚴肅,卻不輕易批評人,大家都很尊敬他。

                1941年12月,太行山上舉行了一場簡樸的婚禮。何云穿一身軍裝,瘦瘦的身材;吳青是八路軍總部的秘書,也是一身褪色的軍裝。

                然而,不到半年,這對新婚燕爾的夫妻就永遠分離了。

                1942年5月日軍大掃蕩時,為了減小目標,何云帶領幾位同志轉移到遼縣東南大羊角村附近,還架起電臺,抄收延安新華社電訊。

                在翻越亂石斷崖的陡坡時,同志們擔心他的身體經受不住,提議給他派兩個同志專門隨從他走,但他堅決不同意,操著浙江口音說,“那我不僅成了同志們的累贅,而且還變成了‘山大王’。”最后,他只同意讓警衛(wèi)員王保林一人跟著。

                28日黎明,敵人又開始搜山。何云帶領幾位同志正在大羊角附近的山坡上掩蔽,不幸被敵人發(fā)現(xiàn)。“不要把子彈打光,留下最后兩顆,一顆打我,一顆打你自己,我們絕不能活著當俘虜。”面對敵人的瘋狂射擊,他沉著地對身邊同志說。

                這時,一顆子彈射來,何云被擊中,身負重傷。當醫(yī)護人員前來搶救時,他已奄奄一息。但他睜開無力的眼睛,對醫(yī)生說,我的傷不重,快去搶救倒在那邊的同志吧。

                當醫(yī)護人員返回來時,他的心臟已停止了跳動。那年,何云38歲。

                半個月后,吳青才聞得噩耗。悲痛之余,耳畔似乎聽到丈夫溫和而深沉的聲音:“你要堅強些!在斗爭中,同時也需要必要的忍受,忍受也是斗爭性的一種表現(xiàn)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何云犧牲后,劉伯承將軍曾悲痛地說:“實在可惜啊!一武(左權)一文(何云),兩員大將,為國捐軀了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楊尚昆同志在1942年9月4日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上發(fā)表的《悼何云》一文中說:接著左權同志殉國哀訊傳來的是何云同志在太行山上反“掃蕩”戰(zhàn)爭中犧牲的哀訊,一個人的生死固不足可惜,何況死在為祖國獨立自由而戰(zhàn)的疆場上,這是何等光榮啊。然而何云正在壯年,黨所給予的任務尚待竭力完成,今竟不幸犧牲,這確是一個損失!

                悲壯的一頁

                日軍的“掃蕩”還在進行。

                在敵人嚴密包圍、反復搜山的險境中,新華社華北總分社同志們集合了被沖散,沖散了又集合,組成了眾多不固定的戰(zhàn)斗小組,每個小組三到五人。大多數同志三五天吃不到一餐飯,喝不到一點水。有些同志口干唇裂,舌頭粘在嘴里,話都說不清了。

                危難時刻,當地的老百姓對他們伸出了援手。

                一天晚上,劉江和十多位同志借著月光來到一個村子。只聽得村內人聲嘈雜,孩童喊叫,他們判斷應該是群眾外逃后回家。

                走進一戶農家,一位50多歲的老大娘正在燒火做飯。看到他們進來,也不驚慌,伸手就從炕上的口袋里盛了一大碗炒面。“來,把衣服換了好行動。”大娘看他們穿著八路軍的衣服,麻利地從一口大甕里抓出些破舊衣服。

                在大娘家的第二天晚上,有人回來說,山那邊有個新華社記者掛彩了,兩天兩夜沒吃飯,現(xiàn)在還在山梁上掛著。

                于是,劉江他們趕緊拿上梯子當擔架,在大娘三兒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北山。到了一看,受傷的原來是史紀言,他正赤身面向背陰土坎,微微張口,呼吸土層上的一點濕氣,以減輕唇裂舌焦的痛苦。他的左腿受了重傷,黑色的血痂,在月光下看得十分清楚。

                “大伙一看那情景,都掉眼淚了。”再一次回憶當初,記者眼前的這位百歲老人又一次潸然淚下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你們害怕過嗎?”在采訪劉江、房秉玉等人時,記者曾這樣問過。“我們都是自愿來參加革命的,早就有思想準備了。”他們這樣說。

                從25日始及以后幾天內,40多位新聞戰(zhàn)士永遠地留在了太行山上。

                1986年5月28日,太行新聞烈士紀念碑在麻田西山舉行揭幕儀式。人們簇擁在紀念碑的周圍,向長眠于此的英烈們默默致哀。紀念碑上,密密麻麻刻滿了這些英烈的名字。

                他們中最小的魏文天是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勤務員,只有13歲;年齡最大的炊事員牟忠衡,50歲。青年詩人高詠,曾發(fā)表過《隨糧帶征》《春天》等長篇小說,年僅22歲;負責印刷工作的董自托,曾與王亞平、臧克家等同志共同創(chuàng)辦黨的秘密刊物,年僅32歲……

                同黃君玨藏身于同一個山洞中的王健只有16歲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我們在同一張桌子上辦公,我是報務員,她是譯電員。”房秉玉還記得,準備突圍的當天晚上,他還曾去找過王健,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走。但王健說,她要照顧剛生產完才3個月的黃君玨,要和她在一起。

                王健是河南修武縣方莊孫窯村人。她12歲就離開河南,隨軍北上山西。1940年,她被調到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電務科做譯電員。報社、分社的許多新聞稿都是由她譯發(fā)延安新華總社的。

                那天之后,天人永隔。王健被敵人殘忍殺害。

                20世紀80年代,房秉玉還曾去王健的老家河南,找到了她的姐姐。當時,她的母親已經去世。王健的姐姐告訴他,母親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將妹妹的遺體找到。

                為此,房秉玉又回到左權、涉縣多方尋找,但卻未果。這也成為他一生的遺憾。

                這一大批新聞戰(zhàn)士,大都是二十來歲的熱血青年。他們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,向往著明天的新中國。但在這一次反“掃蕩”戰(zhàn)斗中,40多位鮮活的“新聞人”犧牲,他們用鮮血書寫了中國新聞史上最為悲壯的一頁。

                “2450 5478 4357就是新華社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滴滴答,滴滴滴滴答……”遼縣山莊村一農家四合院內,19歲的房秉玉正在接收延安新華總社的電報。

                “2450 5478 4357就是新華社,0554 0079 7193是北京電。”已經過去70多年了,這一串電碼他仍爛熟于心。

                而當初的那個小院落,如今人去院空,土坯墻有些傾斜。記者看到,院門上黑色的木門板和別家有些不同,有兩個方洞。村支書曹付才說,這塊木板可能是當時的某種印刷機器的一部分。他曾見有來這里尋訪的老者,手撫摸著門板,老淚縱橫。

                曹付才告訴記者,這個院子地下是空的,有兩處入口可通往地下,一處在院落一角、一處在驢圈里,應該是當時新華社人員轉移機器的地方。如今,入口處已堆滿了各種雜物,無從下去。

                1938年秋季,黨中央決定在晉東南創(chuàng)辦中共中央北方局機關報——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,從而在廣闊的華北戰(zhàn)場上,開辟一塊緊密配合軍事斗爭的新聞陣地。12月,何云率領原《中國人報》的部分人員,以及他剛從西安帶來的幾位新聞工作者和十幾個印刷工人,帶著一臺鉛印機,著手籌備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的創(chuàng)刊工作。

                1939年元旦,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創(chuàng)刊號出版,何云被任命為社長兼總編輯。在發(fā)刊詞中,他鮮明提出,本報“成為全國各抗日黨派,各抗日團體,各愛國同胞之共同喉舌”,是“鼓勵前進的號角”,“愿做華北文化抗日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之創(chuàng)導者與組織者”。

                1939年10月19日,經北方局決定,所有華北戰(zhàn)報和新聞,用“華北新華社”的電頭向延安新華總社和華北各抗日根據地播發(fā)。1941年初,正式成立新華社華北總分社,何云兼任總分社社長。報社和通訊社合署辦公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我們電務科有10多個人,好幾部機器,從下午2點到晚上2點,一直在接收新聞。一個人堅持不下來,腦子受不了。2個小時換一次班。”房秉玉說。

                在烽火連天的戰(zhàn)場上,這些新聞人出生入死,奔波于激烈的“掃蕩”與反“掃蕩”斗爭前線。為適應游擊戰(zhàn)爭的環(huán)境,報館裝備輕型化,全部印刷器材,連同電臺、紙張、油墨,只需要三四匹騾子就可以馱走。何云風趣地說,咱們是“背著報館打游擊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在當時的環(huán)境下,報紙和通訊社發(fā)揮了巨大的作用。

                何云在《華北“新華”第二年》一文中寫道:在“百團大戰(zhàn)”中,我們是曾經站在自己的崗位上盡了自己應盡的力量。我們曾搜集一切捷報,重新寫作與編排,務使新聞精彩壯麗,不致埋沒這些輝煌的戰(zhàn)功。我們曾派若干記者同志,隨軍行動,深入敵占區(qū),務使真正能夠反映這一歷史的偉績……我們正把“百團大戰(zhàn)”的偉大戰(zhàn)績,迅速散發(fā)捷報,以期飛快地深入民間。我們還寫作了不少通訊,介紹到大后方,介紹到國際間去。

                朱德總司令對報紙給予了高度評價:“一張《新華日報》頂一顆炮彈,而且《新華日報》天天在作戰(zhàn),向敵人發(fā)射出千萬顆炮彈。”

                為了不能忘卻的紀念

                太行山下,清漳河畔。

                太行新聞烈士紀念碑背靠千仞絕壁,面向東方,那是這群新聞烈士曾經戰(zhàn)斗、犧牲的地方。碑的正面鐫刻著楊尚昆同志的題詞:“太行新聞烈士永垂不朽。”左側面鐫刻著陸定一同志的題詞:“一九四二年五月,華北新華日報社社長何云同志等四十余位同志壯烈犧牲,烈士們永垂不朽。”

                紀念碑護欄南側,有一座穹頂墳塋,與之平行并列,是《雞毛信》的作者華山老先生的物冢。依照華山遺囑,家人將他的一部分骨灰和生前用過的鋼筆、眼鏡送回這里,與曾經并肩作戰(zhàn)的戰(zhàn)友們一起長眠。

                今年78歲的趙天慶老人時常會來紀念碑前看一看,用笤帚把落葉清掃干凈。1985年,他和村里的三四十名青壯年曾參與修建紀念碑,“修了條小路,用板車把石頭一塊塊拉上去的。”老人說,“村里有這個碑,覺得很光榮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每逢清明節(jié)、農歷十月初一,村里會組織黨員活動,敬獻花圈。每年還有萬余人前來緬懷先烈。”紀念碑所在的西山村村委會主任趙龍兵說。

                山莊村的《新華日報》(華北版)和新華社華北總分社舊址所在的院落內,那群新聞人曾經滿懷理想干得熱火朝天的場景不再,枯黃的樹葉落了滿地。

                在這里,記者碰到了88歲的老人李更的。“當年有一個姓李的,在這里生下一個孩子,你們認識嗎?”老人看著我們,問了一遍又一遍。村干部說,老人耳朵已經聽不清,但只要有人來參觀,總會來問一問。

                據說,這位老人小時候曾給住在這里的新華社的同志們拾過柴火。不知他與這位“姓李的”之間有過怎樣的故事,讓他70多年念念不忘。

                戰(zhàn)爭雖已遠去,但人們追尋紅色基因的腳步并未停歇。

                49歲的左權縣史志研究室主任張俊平致力于尋訪、還原那段歷史。

                何云的后代在哪里?左權縣與浙江省紹興市上虞區(qū)聯(lián)系,經上虞區(qū)黨史研究室和新四軍歷史研究會多方打探尋找,得知何云唯一的女兒尚健在,已92歲高齡。2018年8月,張俊平等人前往上虞拜訪徐如珍老人。

                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,何云與吳青結婚后,無子女。但是早在1925年,何云有過一次婚姻,與鄰村姑娘徐文英結合,1927年12月女兒出生。身為革命者,何云自知遲早會遇到麻煩甚至丟掉性命,怕連累家人,于是一份休書,托人把妻子送回娘家,把尚在襁褓中的女兒托付親人撫養(yǎng)。從此,女兒改姓母親姓。一直以來,徐如珍老人是何云烈士唯一女兒的信息只有親戚們知道,未被組織正式確認。但對自己烈屬身份的認同,成為老人心中的渴望。

                在左權縣和上虞區(qū)兩地黨委政府部門的積極推動下,2018年9月18日,一份遲來的《烈士遺屬優(yōu)待證》交到老人手中,她在政治上、經濟上享受到烈屬的待遇。2020年2月28日,老人去世,享年94歲,左權縣敬獻了花圈。

                “老人等待了一輩子,我們完成了她的心愿,非常有意義。”張俊平說,老人雖然沒有享受到父愛,但對父親充滿思念和崇敬之情,她教育兒子繼承祖輩遺志,參軍報國。

                近日,以黃君玨為原型的新編晉劇《戰(zhàn)地黃花》在山西上演,觀者無不落淚。“我要向外沖,換得新華綻芬芳,我要向外闖,傾盡滿滿血一腔,笑迎新中國,戰(zhàn)地染黃花!”一曲唱罷,黃君玨縱身跳崖,壯烈犧牲。

                太行硝煙遠去,烈士精神永存。 (記者趙東輝、王菲菲、王學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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